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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冗长的爱情故事
-----题记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东西来比喻一下我现在的生活状态的话，
那么没有比凉开水更合适的了，我那平平淡淡的日子，
无滋无味的早出晚归，我那浑浑噩噩的忙碌，晃晃悠悠的吃饭睡觉
以及梦游般的上课考试社团例会………………
还好我从心里喜欢这样的生活，远离争斗，远离喧嚣，
远离做作和口是心非，一下子觉得很怡然自得，喜欢杨树的新芽，
草丛中的绿色，胖嘟嘟的小麻雀，喜欢一直泡在图书馆看毛姆看
村上看卡夫卡，一下子心里静了很多，觉得天出奇的蓝，那种感觉
就像听GiGi的《新鲜》。
日子逃也似的流走，我还在恪守着这份惬意，尽管从一开始我
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生活中少了一种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那一段我还在看老舍，等一个周后我看完毛姆的《刀锋》后，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是激情，我的日子里缺少激情，可我还这么
年轻呀！
后来我就开始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就象是凉开水，它在一生中，也是有过沸腾的时刻，只是时间把
它慢慢冷却，让它几乎也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我在高中时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其实那也不是日记，只是一些即
兴的创作，有散文，杂文，诗歌，也有小说，
——几个短篇和一个长篇的开头（只写了五万字就高考了）
在翻那些本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变化，那些本子好像很陌生，
挺幼稚的字迹，年少轻狂的豪言壮语，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
那时我还有激情，那时我比现在更年轻。
我想那就是我生命中沸腾的一段吧，
如果要把这个比喻继续下去的话，
我会说对一个像开水一样的男生而言，女孩只有两种，
方便面和茶。
开水与面的爱情是一种即食的爱情，记不清谁在歌里唱
“恋爱是一种需要”，我觉得很对，在一个假货泛滥的年代，
谁又指望“山无棱，天地合”的爱情落到自己的身上，
在一个早熟和冷漠的年代，每个人或许只希望要一个小小的依靠
而不是一生的嘱托。我寻找的爱情就是这种。
但是很遗憾的是我还是泡了一杯茶，等我发现的时候，
我说其实这也不错么，于是便开始用心去品，
我凝视着那琥珀般的颜色，用心去感受那份悸动，我想我醉了，
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我忽视了一个问题，我忘记了，茶，是苦的。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穿的是一件蓝格子衬衫和一条棕色长裤，
眼睛里有一种不可捉摸的吸引力，此后，她还穿过黄白相间的衬衫、
黄色毛衣、黑色毛衣、绿色外套、黑色外套、纱巾和数不清的牛仔裤，
最后一次看到她时，她穿的是一套粉红色的无袖短连衣裙，
修长的腿摆在外面，很性感。
至于我们是如何开始的，在班里曾流行着几个不同的版本，
包括杨过小龙女版，琼瑶阿姨版和许仙白素贞版，
其中琼瑶阿姨版中还包括，日久生情型，才子佳人型，物以类聚型，天作之合型
其中我比较倾向的是物以类聚型，按他们的解释，
人往往会找与自己类型相同或相近的一行作为恋爱对象，
即臭味相投原理，不过这一原理对天作之合型不适用。
于是他们细心的在班里划出男一号、男二号……女一号、女二号……
男一号当然泡女一号了。
当然我不完全认可，我承认当时也许我们都很优秀，
但走到一起来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有这样一句话，你可以不信，但是它很有道理。
男生因为孤独而优秀，女生因为优秀而孤独。
我向我们走到一起，不是因为优秀，而是因为同样孤独。
我们就像两只冬天里的刺猬，在寒冷的夜里相拥着取暖，但是因为刺，
却又不能抱的太紧。
那时候，我总是第一个到教室，因为我要开门，她随后就到，
但从没跟我说过原因，这样每天我们都会有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单独在一起，
我们很少交谈，录音机中轻声放着她带来的音乐。
很开阔的感觉，我们各自作着功课，有时用眼神示意，
这种默契我想就算是在多年以后，也不会消失吧！
每年六月我都要为她准备生日礼物，因为我知道，
这是她在那一天受到的唯一一份生日礼物。
我想，对一个女孩来说，如果自己的生日没有礼物只能在寂寞中度过，
那也太残酷了吧！
在真正认识她之前就有人跟我说她有音乐天赋，优美的嗓音，
无与伦比的乐感，来高中之前她是获过奖的。
第一次在班上唱的歌是《梦一场》，我一下子知道了什么是“惊艳”，
此后她又陆续唱了那英大多数的歌，以及陶子的《太委屈》和王菲的《我愿意》。
这些歌在我家都能找到，
她最喜欢的歌其实是《爱要有你才完美》，是在高考前唱的，唱完她就哭了。
不得不承认它有时候会像玻璃人一样容易受伤，
是的我总是得小心翼翼。
她的特长是在不经意间问出极难回答的问题，有一段对话是这样的：
她：我学习不好，可你又这么……
我：我不在乎的。
她：那你在乎什么？
我：其实我真正在乎的东西不多……
她：那我呢？
当我在想着有没有必要说出太肉麻的东西时，共交车来了，
我就手忙脚乱的把她推了上去。
不过这个问题我在后来的一个梦里回答了。
两个人坐在暖暖的沙滩上，夕阳的余辉在海面上照出一片金色，
她正数着我腿上大块小块的伤疤，突然她转过脸来问：
足球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
我说：真的很重要。她又问：我呢？这一次我回答得很干脆：同样重要。
都说双鱼座的女生跟天蝎座的男生最配，
不知道双子座的女生和双鱼座的男生怎么样，
两个人跟两条鱼应该也不错吧，她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可是我信。
我们的一个惯例是在五月二号去爬山，在山上待一天，看着太阳一点点下沉，
说很多其他氛围下说不出来的话，亲近一下自然，挺好的。
（忘了说，我们爬山总是三男三女，另外，尽管这天时贝克汉姆生日，
但二者之间并无任何关系）
我们假期时不常在一起，除非要办墙报。我的任务是写出她往黑板上抄的东西，
另有别人负责画画、艺术字和花边。当然，我们的任务是最轻松的，
可以在那里很轻松的聊天，或者打闹，或者只在远处注视着她——
她连作在桌子上的姿势都那么优雅。
转折点大概是在高二开学吧，分文理班，我无所谓，
为了保存班里的足球实力就报了理，原以为她会报文，
因为她物理和化学根本就很难及格。
但是她只想当一名医生，她是有理想的人，我却正好相反。
她说她不时的会想起自己的爷爷，是爷爷把她从小带大的，
爷爷临终前跟她说的话我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爷爷用最后一口气说：海燕，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都放心了，可是还在想，
要是能活到你嫁人的那一天，我就是死也……
他向我转述这段话的时候，流的眼泪应该和当时一样多。
然后是月考，她如我所料的考得很差，成绩出来的那天，
我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老师说要不是你成绩好我早就把你们开除了，
看楼下五班的那两个，还有十三班……
我当然知道，因为在我们那里，只要你罪行严重，老师是有开除你的权利的，
只是名称叫“劝退”，谈恋爱便是一条罪行。
我沉默，他继续咆哮，我继续沉默。
我不得不承认，在高中有很多老师骂过我，但打我的，他是第一个。
一个小时之后，我还是回到了教室。又过了一个小时，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要把她拉到陌生人一栏中。理由呢？如果一定要我找一个理由的话，
那么，理由是，我爱她！足够充分！
她喜欢白色，象征着平和、宁静、与世无争的白色，
我喜欢紫色，热烈而又冷静含蓄的紫色，
那时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的出现扰乱了她平静的生活。我内疚。
我不想说这还是因为默契，我们俩心照不宣的行同陌路，视而不见。
每天早上我的一个来开门,却等不到她.
她也和我一样开始躲避,游走的目光,紧闭的双唇…………
我知道她的压力一定比我的还大…………
但是我无能为力，我想，我们的故事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
都等到高考之后吧！
此后我选择了一种相对消极堕落颓废的生活方式，
上课时，我要么目光呆滞，要么在各式各样的试卷上练习构图，
画出一些抽象的符号和图形。下课肯定是在睡觉，
自习时用几分钟涂完作业，然后写一些小说之类的东西。
假期便跑出去踢球，一直踢到两腿抽筋，提到直不起腰，觉得很发泄。
我不能比较确切地说出她这时的状态，
只知道她的成绩稳定在班里的四十多名，分数稳定在450左右，
以这个状态，她上不了任何一所大学。
我想她是怨恨我吧，从她后来唱的《太委屈》里，我听得很清楚。
从那以后其实我给她写过不少东西，有的时候是卡片，
还有的时候只是一个很漂亮或神秘的图形。
不过有一句话是必不可少的，这句话一直被我写在署名的位置上：
I believe you can fly.
其实那是几十年前西方流行的一首歌，大概是甲壳虫乐队唱的，
真希望她能够体会到我的鼓励，希望她能感觉到我永远不变的支持，
希望她能真的FLY.
在这以后的一年多的日子里，我和她说的话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个字，
记得最长的一次是我在扫地，扫到她那里我说，嗨，请让一下，
五个字，最长了。
我的同桌是语文课代表，每次收完作文或周记，
我都会找出她的来读其中的每一个字，那一次看她写了一首诗，
叫“永是”，有几句话我还记得：
永远是遥遥相望的两个点，
永远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永远是天上的夕阳和山谷里的篝火，
永远是一双渴望的唇，走近又走远，
…………
我想是被她对我的那种感情震撼了，一下子觉得很知足，
就算是擦肩而过的两颗流星，我也会用一生去铭记与她交相辉映的那一瞬。
等到高三的时候，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
体育课教交谊舞，是华尔兹，我想是他们有意的吧，
把她安排为我的舞伴，我们在一年多以后，
又一次这样面对面的站在一起，我们却坦然陌生了许多，
我的左手里捏着她的右手，不一会儿，她就出汗了，
我的右手在她的背后，她的左手在我的肩上，
我始终看着她的眼，她却从未看过我一眼，还是怨恨吧！
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考试，昏天暗地的作题，
等后来有了转机的时候，我已经有点麻木有点冷漠了。
那是从一节英语课开始的，那节课我在睡觉，被老师发现，
就罚唱歌，结果我就唱了那首《梦一场》，
说实话，唱得很走调很难听，
其他那些睡觉的也都被我吵醒了，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那天晚上，她跟我说了四句话，四句话呀！
我想在她心中也是忘不了我的吧！
过了几天到了她的生日，给了她一本书，她很高兴，
我很少看到她这么样的笑了。
我还惊奇的发现，那一天，
她穿的正式第一次见到她时穿的那套装束，
蓝格子衬衣，棕色长裤，或许，这就是轮回。
这一天，二零零二年六月十日。
而后是高考，考完很痛快地完了几天，问她想到那里，
她说还是上师范学校吧，我说好啊，我支持你，
不过那个城市一定要有至少一所本科大学呀！
她说行啊，你可一定要去，我说那当然。
成绩出来的那天很热，我是660，她只有544，
而我们省（山东省）的重点线是589，
我们市（威海市）的本科线是565，
我往她的家里打过很多电话，但是都没人接。
后来她托一个同学转告我，对不起，我辜负你了，
我还是没能FLY.
还说她已经决定了，到一个小城市去。
记得以前我曾念过一首诗给她：
你是我生命中的流星，
我却不是宇宙，
想要留住你的光明，
只有和你一起飞。
可是我却不能像诗里说的那样和她一起飞了，
我想我们的爱情也该走到尽头了吧！
报志愿的那天又见到她了，
我随便地涂上北理的号码就出去了，
她在那里，我们一起走了好久。
我：你真的要去那里么？
她：真的，我已经决定了。其实当一个老师也挺好，
象咱们班主任，也是那所学校毕业的，
整天和一些年轻人在一起，一定挺快乐。
我：那你将来可要桃李满天下了。
她：羡慕吧？
我：怀念吗？三年就这么一晃而过，转眼就各奔东西，挺快把。
她：当然舍不得了不过……天下大势，合久比分，分久必合……
我：你还懂三国呀！
她：那当然。
她说这句话使用的是一种很得意的语气，一下子转了过去，
我这时才注意她穿了一件新衣服，粉红色的连衣裙，
腿显得很长，很美。
我：我们也要分开了，到那里之后，别想家，还有，
找一个比我更会照顾你的男朋友……
我想我说出这样的话是迟早的事，因为我不想伤害她，
我害怕，害怕空间的距离会冲淡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会爱上别人．
我：我觉得能遇上你这是老天对我的恩赐，
如果这三年里没有你，没有你做我精神上的支柱或者寄托，
我会疯掉的。
可是在人的一生中，美好的恋情只能是一段插曲，
在以后我们会和另外的人结婚生子，但是我想，
谁都忘不了年少时的恋人吧！你知道吗？
人最真最切的爱一生只会有一次，就像是得麻疹，
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来了，我会好好珍藏着分懵懂的爱情的．
她：…………
她用力想忍住眼泪，但最终还是哭了，泪无声无息的流，
滚到了粉色连衣裙上。
我：谢谢你，还有，I believe you can fly.
她用沉默诠释着心碎，我默读着她的伤悲。
我们这样相对无言，后来公交车来了，她上去了。
在车门关闭的刹那，我再也无法抑制住泪水的张力，
眼中只有模糊的一团粉红。
暑假后来的日子里便没有出去过，睡觉，听她唱过的歌。
那英在这三年里出了三个专辑，有些像她和我走过的路，
《干脆》，《心酸的浪漫》，《我不是天使》。
在整理课本的时候，我发现我陷入了一口井中，记忆的井，
几乎让我不能自拔。书中有很多纸条，
上面是她那熟悉的字迹，还有很多我为她收集的卡通人物的图片
她说过她最喜欢流川枫的，还有一本新概念英语，
书中很多页里都是她的发，
那是我坐在她后面时小心的从她的衣服上捡下的，
如今却在这里让我欲哭无泪。
有一张纸条上写的是她很喜欢的一句歌词，
“爱只剩下一团灰，曾经燃烧得很美”
来自《爱要有你才完美》，这一句歌词，
巧合般的印证了我们的结局。
后来我们便真的各奔东西了，等我再次收到她的信的时候，
大概已经过了半年了吧，
她说她怀念她过的充实但不快乐，忙碌同样孤独，
说她又在学交谊舞又有了新的舞伴，等等等等。
我突然想起她以前跟我说过的一件事，
她说在北爱尔兰，女孩子们都相信，
自己回嫁给第一个和自己跳华尔兹的少年。
一下子我觉得很安慰，象是又找到了什么似的。
那英又出了一盘专辑，或许她也开始听了，我也买了，
我想，这已经是一个习惯了。
也给她回信，信里写的东西不多，见信如面之类，
意思大概是，相见不如怀念。
我想我还是忘不了她的。就像把茶水中的茶叶滤去，
水中却充满了茶的芬芳，时间就象是纯净水，
可以把我稀释一千倍一万倍，但是有一点，
她永远也不会从我的记忆中消失，除非，我死去的那一天。
那次在图书馆四层看杂志，无意中看到几句诗，
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滴在纸上，那句诗是：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想算了吧，还是过我的凉开水一样的日子好了，
又要到她的生日了，我准备好了几米的书和孙燕姿的《未完成》
就当是祭奠我们那段未完成的恋情吧！
*原以为写完这篇文章的晚上能够梦到她，可是事实却不遂人愿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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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7-26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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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26 23:01